古詩《湘妃怨·和盧疏齋西湖》的寫作背景如何?該怎樣去理解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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湘妃怨·和盧疏齋西湖

馬致遠

古詩《湘妃怨·和盧疏齋西湖》的寫作背景如何?該怎樣去理解呢?

春風驕馬五陵兒,暖日西湖三月時,管絃觸水鶯花市。不知音不到此,宜歌宜酒宜詩。山過雨顰眉黛,柳拖煙堆鬢絲。可喜煞睡足的西施。

採蓮湖上畫船兒,垂釣灘頭白鷺鷥。雨中樓閣煙中寺,笑王維作畫師。蓬萊倒影參差。薰風來至,荷香淨時。清潔煞避暑的西施。

金卮滿勸莫推辭,已是黃柑紫蟹時。鴛鴦不管傷心事,便白頭湖上死。愛園林一抹胭脂,霜落在丹楓上,水飄着紅葉兒。風流煞帶酒的西施。

人家籬落酒旗兒,雪壓寒梅老樹枝。吟詩未穩推敲字,爲西湖捻斷髭,恨東坡對雪無詩。休道是蘇學士,韓退之,難裝煞傅粉的西施。

【註釋】

古詩《湘妃怨·和盧疏齋西湖》的寫作背景如何?該怎樣去理解呢? 第2張

雙調:宮調名。湘妃怨:曲牌名。又作水仙子、凌波仙等,入雙調,亦入中呂、南呂。全曲八句七韻,句式:七、七、七、五、六、三、三、四。

盧疏齋:即盧摯,元代散曲作家。

五陵兒:指豪貴子弟。五陵,指指建在長安附近,渭水北岸的漢代帝王的五座陵墓,即高帝長陵、惠帝安陵、景帝陽陵、武帝茂陵、昭帝平陵。《太平寰宇記》卷廿六雲:“漢初,徒關東豪族以奉陵邑,長陵、茂各萬戶。”漢代帝王營建陵基,往往將富家豪族、皇親貴成安置在附近居住,故五陵兒泛指貴族子弟。

管絃觸水:指管絃彈奏的樂聲在湖上飄蕩。管絃,管樂和絃樂。鶯花市:指鶯啼花開的春色迷人之處。元代一般指歌兒舞女較集中之處。

宜歌宜酒宜詩:仿辛棄疾《西江月·示兒曹以家事付之》“而今何事最相宜,宜醉宜遊宜睡”句而成。

顰眉黛:形容遠處的雨後春山,好像西施皺着的青黑麗眉。

鬢(bìn)絲:鬢髮。

白鷺鷥:即白鷺。

卮(zh):古代盛酒的器皿。

髭(z):指嘴邊的長而濃密的鬍鬚。

東坡:與下句的“蘇學士”,都是指宋代文學家蘇軾。

韓退之:即唐代文學家韓愈。

譯文

西湖三月好春光,富家子弟出遊忙,管絃聲掠過水麪,歌女們的演技巧令人稱奇。如果不是知音,便難以體會這種美妙。此情此景,真是適合歌唱、適合飲酒、適合寫詩啊!雨後春山如西子皺眉,煙柳如絲像女子鬢邊長髮。春天的西湖,真像睡夢初醒的美女!

西湖上漂盪着採蓮的畫船兒,灘頭上站着正在捕魚的白鷺鷥。還有那煙雨中的樓閣和古寺,真可以譏笑王維畫師都畫不出這種美景。蓬萊仙境在湖中落下參差的倒影。隨着一陣薰風吹來,荷花香氣飄來。夏天的西湖,真是清潔寧靜讓人心淨的美麗地方!

美酒斟滿金盃切莫推辭,現在已是柑橘變黃螃蟹變紫的時候。湖上的鴛鴦或許是泛五湖的范蠡西施,撇開傷心事,只要白頭偕老。喜愛園林中楓林紅得像一抹胭脂,霜染在丹楓上,水上飄着紅葉,真是可愛。秋天的西湖就像是風流至極且帶着微醉的美人!

其四

籬落中的人家掛着酒旗兒,大雪壓彎了寒梅的老樹枝。想爲西湖作首詩,可不知道如何來推敲字句,因此捻斷嘴邊的鬍鬚,埋怨蘇軾作了那麼多的西湖詩,但沒有一首寫西湖的雪景。不要說是蘇學士,還是韓退之,都難以描畫這冬天像以雪傅粉的西湖美景!

【創作背景】

關於這組曲子產生的過程,同時代的散曲家劉時中《水仙操》引言中有一段說明:“‘若把西湖比西子,淡妝濃抹總相宜’,玉局翁詩也。填詞者竊其意演作。世所傳唱《水仙子》四首,仍以‘西施’二字爲斷章,盛行歌樓樂肆間,每恨其不能佳也。且意西湖西子,有秦無人之感。嵩麓有樵者,聞而是之,即以春夏秋冬賦四章,命之曰《西湖四時漁歌》。”其中所說嵩麓樵者,就是盧疏齋,即元曲作家盧摯。由此可知這四支曲子是馬致遠應盧摯之邀而和作的。

【作品鑑賞】

《湘妃怨·和盧疏齋西湖》是元曲作家馬致遠的散曲作品。這組曲共四首,分別寫杭州西湖春、夏、秋、冬四季的景色。四首曲子從視覺、聽覺、嗅覺不同角度捕捉西湖的美麗景象,形象地表現了西湖的不同季節的魅力。全組曲子語言清麗曉暢,風格清新活潑。

“春風驕馬五陵兒”一曲寫西湖春日麗景。起首便出語不凡。作者明明寫的是“普天下錦繡鄉,海內風流地”(元關漢卿《南呂一枝花·杭州景》)的杭州西湖景色,卻出之以“驕馬五陵兒”的畫面,爲人們的想象拓展了空間。

“驕馬五陵兒”畫面的推出,使靜態的景物具有了動感。景色再美,若無人物活動於其中,未免給人以悽清之感。將人物寫入畫中,則給畫注入了生命的活力。這描寫出了身着華麗服飾的翩翩少年,穩坐於驕馬之上,沐浴着和煦春風,徜徉於西湖之濱的熱鬧圖景。而且,在表述上基本採用倒裝形式,先描摹人頭攢聚之畫面,再出之以時間、地點,以突兀見其奇,可謂用筆之妙。

如果說,上兩句是從視覺的角度寫景,那麼,“管絃觸水鶯花市”,則側重於捕捉聽覺的感悟,這裏,不言歌臺舞榭臨水構建,而稱“管絃觸水”。一個“觸”字,突出了管絃之聲嫋嫋,有如無形之手,輕輕撫摸清瑩的湖面。這就細膩傳示出美妙樂曲迴盪於水上、盤桓不去的絕佳情景。若非對樂曲有特殊的喜好,此景此情,則難以體味得到。

故下文稱“不知音不到此,宜歌宜酒宜詩”,轉入對景物感悟的抒寫,使客觀存在的“景”與活動於其間的“我”,有了某種意義上的溝通,達到了物我交融的境界。下面“山過雨顰眉黛,柳拖煙堆鬢絲”二句,一取遠觀之景,一採目下所得。雨後山戀的蒼翠欲滴與岸邊垂柳的密如鬢髮,共同構成西湖的美妙畫面,且又以初醒之美女西施作比,使畫面的描摹略帶諧趣,更體現出作者清麗曉暢、通脫曠達之曲作風格。

“採蓮湖上畫船兒”一曲寫西湖夏景。與第一首春景寫法不同,它以描寫自然風光爲主。盛暑已不是遊賞的最佳時節,不寫遊人,正是注意到了景物的季候特點,同時也使這首小令在全組曲中顯出自己特殊的藝術風貌。第一、二、三、五句都是眼前景物的形象描繪,它是作者從不同視角觀察到的形態不同、風趣各異的西湖景物之側面。

這裏形成四幅遠近高低、結構成立體的空間圖景,加上六、七句所寫看不見而可觸到嗅到的涼爽的薰風和純淨的荷香瀰漫其中,給人心醉神迷之感。這四句,描繪的畫面是各異其趣的,但它們又統一在一個基調上,那就是優美寧靜,與春景的熱鬧喧騰迥乎不同。

畫中其實並非無人,然而都隱在自然景物之中了。寧靜即生涼爽,雖在盛夏,亦覺不出炎氣的燻蒸,有的只是清潔和和諧。因此說西湖是“清潔煞避暑的西施”。而第四句“笑王維作畫師”,插在前後都是寫景的句子中,似乎不夠協調,但正因爲前後都是一般的寫景,顯得有些平板,加進這一句,便使曲中有如異峯突起,產生了奇特的審美效應。這正是最見作者匠心處。

“金卮滿勸莫推辭”一曲寫西湖秋景。盧摯原曲拿西子來描寫西湖,馬致遠這支和曲也就拿帶酒的西施來比喻西湖的秋天。其中“鴛鴦”二句,蓋就西施、范蠡一同泛舟五湖的傳說,來歌頌他們愛情的始終如一。

“人家籬落酒旗兒”一曲寫西湖冬日雪景。此曲抓住西湖冬天下雪時“雪壓寒梅”等景象來表現西湖之美,說西湖雪景美得難以形容,自己無法下筆,甚至連才華橫溢的蘇軾和韓愈都難以找到合適的詩句來讚美。

這是用來酬和的一組曲子。酬和在詩詞裏很常見,曲也用來酬和,可見元人是把曲當作“新詩”來看待的。盧摯原曲的格調是清麗的,馬致遠酬和他,自然也感染他的格調,因此此曲與馬致遠其他大部分曲子的豪放格調不同,屬於清麗一格。

【作者簡介】

馬致遠,元代雜劇家、散曲家。號東籬,一說字千里。大都(今北京)人。曾任江浙行省務官(一作江浙省務提舉)。晚年隱退。所作雜劇今知有十五種,現存七種。作品多寫神仙道化,有“馬神仙”之稱。曲詞豪放灑脫。與關漢卿、白樸、鄭光祖同稱“元曲四大家”。其散曲成就尤爲世所稱,有輯本《東籬樂府》,存小令百餘首,套數二十三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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