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淮南子》本經訓篇主要內容是什麼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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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清之始也,和順以寂漠,質真而素樸,閒靜而不躁,推移而無故,在內而 合乎道,出外而調於義,發動而成於文,行快而便於物。其言略而循理,其行亻 兌而順情,其心愉而不僞,其事素而不飾,是以不擇時日,不佔卦兆,不謀所始, 不議所終,安則止,激則行,通體於天地,同精於陰陽,一和於四時,明照於日 月,與造化者相雌雄。是以天覆以德,地載以樂,四時不失其敘,風雨不降其虐, 日月淑清而揚光,五星循軌而不失其行。當此之時,玄元至碭而運照,鳳麟至, 著龜兆,甘露下,竹實滿,流黃出,而朱草生,機械詐僞莫藏於心。

《淮南子》本經訓篇主要內容是什麼?

逮至衰世,鐫山石,釒挈金玉,レ蚌蜃,消銅鐵,而萬物不滋,刳胎殺夭, 麒麟不遊,覆巢毀卵,鳳凰不翔,鑽燧取火,構木爲臺,焚林而田,竭澤而漁。 人械不足,畜藏有餘,而萬物不繁兆,萌牙卵胎而不成者,處之太半矣。積壤而 丘處,糞田而種穀,掘地而井飲,疏川而爲利,築城而爲固,拘獸以爲畜,則陰 陽繆戾,四時失敘,雷霆毀折,雹霰降虐,氛霧霜雪不霽,而萬物ㄡ夭。榛穢, 聚埒畝,芟野,長苗秀,草木之句萌、銜華、戴實而死者,不可勝數。乃至夏 屋宮駕,縣聯房植,檐榱題,雕琢刻鏤,喬枝菱阿,夫容芰荷,五采爭勝,流 漫陸離,修曲扌交,夭矯曾橈,芒繁紛,以相交持,公輸、王爾無所錯其剞 屈刂削鋸,然猶未能澹人主之慾也。是以松柏露夏槁,江、河、三川絕而不流, 夷羊在牧,飛蛩滿野,天旱地坼,鳳皇不下,句爪、居牙、戴色、出距之獸,於 是鷙矣。民之專室蓬廬,無所歸宿,凍餓飢寒死者,相枕蓆也。及至分山川溪谷, 使有壤界,計人多少衆寡,使有分數,築城掘池,設機械險阻以爲備,飾職事, 制服等,異貴賤,差賢不肖,經誹譽,行賞罰,則兵革興而分爭生,民之滅抑夭 隱,虐殺不辜而刑誅無罪,於是生矣。天地之合和,陰陽之陶化萬物,皆乘人氣 者也。是故上下離心,氣乃上蒸,君臣不和,五穀不爲。距日冬至四十六日,天 含和而未降,地懷氣而未揚,陰陽儲與,呼吸浸潭,包裹風俗,斟酌萬殊,?9薄 衆宜,以相嘔咐醞釀,而成育羣生。是故春肅秋榮,冬雷夏霜,皆賊氣之所生。 由此觀之,天地宇宙,一人之身也;六合之內,一人之制也。是故明於性者,天 地不能脅也;審於符者,怪物不能惑也。故聖人者,由近知遠,而萬殊爲一。古之 人同氣於天地,與一世而優遊。當此之時,無慶賀之利,刑罰之威,禮義廉恥不 設,譭譽仁鄙不立,而萬民莫相侵欺暴虐,猶在於混冥之中。逮至衰世,人衆財 寡,事力勞而養不足,於是忿爭生,是以貴仁。仁鄙不齊,比周朋黨,設詐, 懷機械巧故之心,而性失矣,是以貴義。陰陽之情,莫不有血氣之感,男女羣居 雜處而無別,是以貴禮。性命之情,淫而相脅,以不得已則不和,是以貴樂。是 故仁義禮樂者,可以救敗,而非通治之至也。夫仁者,所以救爭也;義者,所以 救失也;禮者,所以救淫也;樂者,所以救憂也。神明定於天下,而心反其初; 心反其初,而民心善;民心善而天地陰陽從而包之,則財足而人澹矣;貪鄙忿爭 不得生焉。由此觀之,則仁義不用矣。道德定於天下而民純樸,則目不營於色, 耳不淫於聲,坐俳而歌謠,被髮而浮游,雖有毛嬙、西施之色,不知說也。掉羽、 武象,不知樂也,淫無別,不得生焉。由此觀之,禮樂不用也。是故德衰然後 仁生,行沮然後義立,和失然後聲調,禮淫然後容飾。是故知神明然後知道德之 不足爲也,知道德然後知仁義之不足行也。知仁義然後知禮樂之不足修也。今背 其本而求其末,釋其要而索之於詳,未可與言至也。

天地之大,可以矩表識也;星月之行,可以歷推得也;雷震之聲,可以鼓鍾 寫也。風雨之變,可以音律知也。是故大可睹者,可得而量也;明可見者,可得 而蔽也;聲可聞者,可得而調也;色可察者,可得而別也。夫至大,天地弗能含 也;至微,神明弗能領也。及至建律歷,別五色,異清濁,味甘苦,則樸散而爲 器矣。立仁義,修禮樂,則德遷而爲僞矣。及僞之生也,飾智以驚愚,設詐以巧 上,天下有能持之者,有能治之者也。昔者蒼頡作書,而天雨粟,鬼夜哭;伯益 作井,而龍登玄雲,神棲崑崙;能愈多而德愈薄矣。故周鼎著亻垂,使銜其指, 以明大巧之不可爲也。故至人之治也,心與神處,形與性調,靜而體德,動而理 通。隨自然之性而緣不得已之化,洞然無爲而天下自和,忄詹然無爲而民自樸, 無衤幾祥而民不夭,不忿爭而養足,兼包海內,澤及後世,不知爲之誰何。是故 生無號,死無諡,實不聚而名不立,施者不德,受者不讓,德交歸焉。而莫之充 忍也。故德之所總,道弗能害也;知之所不知,辯弗能解也。不言之辯,不道之 道,若或通焉,謂之天府。取焉而不損,酌焉而不竭,莫知其所由出,是謂瑤光。 瑤光者,資糧萬物者也,振困窮,補不足,則名生,興利除害,伐亂禁暴,則功 成。世無災害,雖神無所施其德,上下和輯,雖賢無所立其功。昔容成氏之時, 道路雁行列處,託嬰兒於巢上,置餘糧於每首,虎豹可尾,虺蛇可展,而不 知其所由然。逮至堯之時,十日並出,焦禾稼,殺草木,而民無所食。、鑿 齒、九嬰、大風、封、修蛇皆爲民害。堯乃使羿誅鑿齒於疇華之野,殺九嬰於 兇水之上,繳大風於青丘之澤,上射十日而下殺,斷修蛇於洞庭,禽封於 桑林,萬民皆喜,置堯以爲天子。於是天下廣狹、險易、遠近,始有道里。舜之 時,共工振滔洪水,以薄空桑,龍門未開,呂梁未發,江、淮通流,四海溟氵幸, 民皆上丘陵,赴樹木。舜乃使禹疏三江五湖,開伊闕,導廛、澗,平通溝陸,流注 東海,鴻水漏,九州幹,萬民皆寧其性,是以稱堯腕以爲聖。晚世之時,帝有桀、 紂,爲?8室、瑤臺、象廊、玉牀,紂爲肉圃、酒池,燎焚天下之財,疲苦萬民之 力,刳諫者,剔孕婦,攘天下,虐百姓,於是湯乃以革車三百乘,伐桀於南巢, 放之夏臺,武王四卒三千,破紂牧野,殺之於宣室,天下寧定,百姓和集。是以 稱湯、武之賢。由此觀之,有賢聖之名者,必遭亂世之患也。今至人生亂世之中, 含德懷道,拘無窮之智,鉗口寢說,遂不言而死者,衆矣然天下莫知貴其不言也。 故道可道,非常道;名可名,非常名。著於竹帛,鏤於金石,可傳於人者,其粗 也。五帝三王,殊事而同指,異路而同歸。晚世學者,不知道之所一體,德之所 總要,取成之跡,相與危坐而說之,鼓歌而舞之,故博學多聞,而不免於惑。詩 雲:“不敢暴虎,不敢馮河。人知其一,不知其他。”此之謂也。

帝者,體太一;王者,法陰陽;霸者,則四時,君者,用六律。秉太一者, 牢籠天地,彈厭山川,含吐陰陽,伸曳四時,紀綱八極,經緯六合,覆露照導, 普汜無私;飛蠕動,莫不仰德而生。陰陽者,承天地之和,形萬殊之體,含 氣化物,以成埒類,贏縮卷舒,淪於不測,終始虛滿,轉於無原。四時者,春生 夏長,秋收冬藏,取予有節,出入有時,開闔張歙,不失其敘,喜怒剛柔,不離 其理。六律者,生之與殺也,賞之與罰也,予之與奪也,非此無道也;故謹於權 衡準繩,審乎輕重,足以治其境內矣。是故體太一者,明於天地之情,通於道德 之倫,聰明耀於日月,精神通於萬物,動靜調於陰陽,喜怒和於四時,德澤施於 方外,名聲傳於後世。法陰陽者,德與天地參,明與日月並,精與鬼神總,戴圓 履方,抱表懷繩,內能治身,外能得人,發號施令,天下莫不從風。則四時者, 柔而不脆,剛而不貴,寬而不肆,肅而不悖,優柔委從,以養羣類,其德含愚 而容不肖,無所私愛。用六律者,伐亂禁暴,進賢而退不肖,扶撥以爲正,壤險 以爲平,矯枉以爲直,明於禁舍開閉之道,乘時因勢,以服役人心也。帝者體陰 陽則侵,王者法四時則削,霸者節六律則辱,君者失準繩則廢。故小而行大,則 滔窕而不親;大而行小,則狹隘而不容。貴賤不失其體,則天下治矣。天愛其精, 地愛其平,人愛其情。天之精,日月星辰雷電風雨也;地之平,水火金木土也; 人之情,思慮聰明喜怒也。故閉四關,止五遁,則與道淪。是故神明藏於無形, 精神反於至真,則目明而不以視,耳聰而不以聽,必條達而不以思慮,委而弗爲, 和而弗矜,冥性命之情,而智故不行衤集焉。精泄於目,則其視明;在於耳,則 其聽聰;留於口,則其言當;集於心,則其慮通。故閉四關則身無患,百節莫苑, 莫死莫生,莫虛莫盈,是謂真人。

《淮南子》本經訓篇主要內容是什麼? 第2張

凡亂之所由生者,皆在流遁。流遁之所生者五:大構駕,興宮室,延樓棧道, 雞棲井,標末薄櫨,以相支持,木巧之飾,盤紆刻儼,嬴鏤雕琢,詭文回 波,淌遊瀷淢,菱杼糹抱,芒繁亂澤,巧僞紛,以相摧錯,此遁於木也。 鑿汙池之深,肆畛崖之遠,來溪谷之流,飾曲岸之際,積牒旋石,以純修奇, 抑氵或怒瀨,以揚激波,曲拂回,以像氵禺、浯,益樹蓮菱,以食鱉魚,鴻鵠 爽,稻樑饒餘,龍舟首,浮吹以娛,此遁於水也。高築城郭,設樹險阻,崇臺 榭之隆,侈苑囿之大,以窮要妙之望,魏闕之高,上際青雲,大廈曾加,擬於昆 侖,修爲牆垣,甬道相連,殘高增下,積土爲山,接徑歷遠,直道夷險,終日馳 鶩,而無蹟蹈之患,此遁於土也。大鐘鼎,美重器,華蟲疏鏤,以相繆糹,寢 蟠龍連組,昱錯眩,照耀輝煌,偃蹇寥糾,曲成文章,雕琢之飾,鍛錫文鐃, 乍晦乍明,抑微滅瑕,霜文沈居,若簟,纏錦經冗,似數而疏,此遁於金也。 煎熬焚炙,調齊和之適,以窮荊、吳甘酸之變,焚林而獵,燒燎大木,鼓橐吹 垂,以銷銅鐵,靡流堅鍛,無厭足目,山無峻幹,林無柘梓,燎木以爲炭,燔草 而爲灰,野莽白素,不得其時,上掩天光,下殄地財,此遁於火也。此五者,一 足以亡天下矣。是故古者明堂之制,下之潤溼弗能及,上之霧露弗能入,四方之 風弗能襲;土事不文,木工不琢,金器不鏤;衣無隅差之削,冠無觚蠃之理;堂 大足以周旋理文,靜潔足以享上帝、禮鬼神,以示民知儉節。夫聲色五味,遠國 珍怪,瑰異奇物,足以變心易志,搖盪精神,感動血氣者,不可勝計也。夫天地 之生財也,本不過五。聖人節五行,則治不荒。凡人之性,心和欲得則樂,樂斯 動,動斯蹈,蹈斯蕩,蕩斯歌,歌斯舞,歌舞節則禽獸跳矣。人之性,心有憂喪 則悲,悲則哀,哀斯憤,憤斯怒,怒斯動,動則手足不靜。人之性有侵犯則怒, 怒則血充,血充則氣激,氣激則發怒,發怒則有所釋憾矣。故鐘鼓管簫,幹羽 旄,所以飾喜也;衰苴杖,哭踊有節,所以飾哀也;兵革羽旄,金鼓斧鉞,所 以飾怒也。必有其質,乃爲之文。古者聖人在上,政教平,仁愛洽,上下同心, 君臣輯睦,衣食有餘,家給人足,父慈子孝,兄良弟順,生者不怨,死者不恨, 天下和洽,人得其願。夫人相樂,無所發貺,故聖人爲之作樂以和節之。末世之 政,田漁重稅,關市急徵,澤梁畢禁,網罟無所布,耒耜無以設,民力竭於徭役, 財用殫於會賦,居者無食,行者無糧,老者不養,死者不葬,贅妻鬻子,以給上 求,猶弗能澹,愚夫蠢婦皆有流連之心,悽愴之志,乃使始爲之撞大鐘,擊鳴鼓, 吹竽笙,彈琴瑟,失樂之本矣。古者上求薄而民用給,君施其德,臣盡其忠,父 行其慈,子竭其孝,各致其愛而無憾恨其間。夫三年之喪,非強而致之,聽樂不 樂,食旨不甘,思慕之心,未能絕也。晚世風流俗敗,嗜慾多,禮義廢,君臣相欺, 父子相疑,怨尤充胸,思心盡亡,被衰戴,戲笑其中,雖致之三年,失喪之本也。 古者天子一畿,諸侯一同,各守其分,不得相侵,有不行王道者,暴虐萬民,爭 地侵壤,亂政犯禁,召之不至,令之不行,禁之不止,誨之不變,乃舉兵而伐之, 戮其君,易其黨,封其墓,類其社,卜其子孫以代之。晚世務廣地侵壤,併兼無 已,舉不義之兵,伐無罪之國,殺不辜之民,絕先聖之後,大國出攻,小國城守, 驅人之牛馬,人之子女,毀人之宗廟,遷人之重寶,血流千里,暴骸滿野,以 澹貪主之慾,非兵之所爲生也。故兵者,所以討暴,非所以爲暴也;樂者,所以 致和,非所以爲淫也;喪者,所以盡哀,非所以爲僞也。故事親有道矣,而愛爲 務;朝廷有容矣,而敬爲上;處喪有禮矣,而哀爲主;用兵有術矣,而義爲本。 本立而道行,本傷而道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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