蔡文姬的一生有過幾段婚姻?她在文學方面有哪些成就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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曹文姬是東漢末年時期著名才女,是文學家、書法家蔡邕的女兒,她十分博學多才,精通書法、音律、詩詞,“文姬歸漢”的故事,爲後人熟知,下面小編給大家帶來了相關內容,和大家一起分享。

一、蔡家有女初長成,“文二代”才女才情綻放

諺語說,才情是一個女人永遠穿不破的衣裳。

自古才女輩出,提起她,我總會莫名地想起杜甫的詩句:氣質美如蘭,才華馥比仙。雖然這句詩並不是形容她的,但我固執地認爲用在她身上恰如其分。

她,就是中華啓蒙學經典《三字經》裏提到的主角:蔡文姬,能辨琴。范曄在《後漢書·烈女傳·蔡琰傳》中稱她“博學而有才辯,又妙於音律”,“端操有蹤,幽閒有容。區明風烈,昭我管彤”。

在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古代社會,大凡才情斐然的女子,基本都是家學淵源,生於官宦文藝之家。

提起蔡文姬,不能不提到她那個曠世逸才、光照古今的才子父親蔡邕,博學多聞,才華橫溢,藏書萬卷,精通音律,通曉歷史,善於辭賦,數術、天文亦有涉獵,工於書法,有“蔡邕書骨氣洞達,爽爽有神力”的評價,所創飛白書體更是被譽爲“妙有絕倫,動合神功”。

生於名門望族,從小耳濡目染,天資聰穎又有鴻儒巨擘的父親悉心教導,想不成名都很難。所以有時候我會想,我們總是對自己的孩子充滿不知天高地厚的期望,又何曾想過我們自己又有什麼才能可以賦予他們?

關於文姬六歲(又一說爲九歲)能辨琴的逸事,《後漢書·列女傳》記載:邕夜鼓琴,弦絕。琰曰:第二絃。邕曰:偶得之耳。故斷一弦問之,琰曰:第四弦,並不差謬。

什麼意思呢?蔡邕於夜間彈琴,突然一根絃斷了,文姬對父親說是第二根絃斷了,父親說你這不過是偶然說中罷了,於是又故意弄斷一根琴問她,文姬回答是第四根斷了,果不其然。文姬聰穎過人,琴藝超羣可見一斑。

據說文姬12歲時,得父親書法真傳,所書端莊飄逸,獨樹一格。唐代張彥遠在《法書要錄·筆法傳授人名》中曰:蔡邕書法受於神人,而傳與崔瑗及女文姬,文姬傳之鐘繇,鍾繇傳之衛夫人,衛夫人傳之王羲之,王羲之傳之王獻之。據此,文姬可以說是一代書聖王羲之的師祖了。

北宋書法家黃庭堅如此評價文姬的書法:蔡琰《胡笳引》自書十八章,極可觀,不謂流落,僅餘二句,亦似斯人身世邪。

清代詩論家張玉谷曾作詩稱讚文姬的五言詩:文姬才欲壓文君,《悲憤》長篇洵大文。老杜固宗曹七步,辦香可也及釵裙。蘇東坡亦稱讚“蔡琰詩筆勢似建安諸子”。

詩書禮樂無不通曉,文學才華光耀萬代。她的才華,不僅是同時代的女子望塵莫及的,亦是諸多男子難以企及的。又因女子特殊的身份及其後來的命運多舛,她的聲名已經蓋過父親,以致“人但知有姬,方知有蔡邕”。

這樣的金枝玉葉,這樣的秀外慧中,這樣的才情斐然,她,又會嫁與何人爲婦?又會迎來怎樣的人生之旅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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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、初嫁有情郎,命運薄情惹人憐

古之女子無論出身高門大戶還是平凡草芥,婚姻大都通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決斷,如果足夠幸運覓得良人,或許是一生不可多得的造化。

相傳文姬16歲時,由母親做主嫁給河東世族衛家公子衛仲道爲妻。衛仲道爲世家子弟,才高八斗,學富五車,亦是當時有名的大才子。雖說是父母之命,但兩個人志趣相投,才情相吸,撫琴談詩,寫字作畫,琴瑟和鳴,恩愛綿綿。頗有後來李清照趙明誠的情趣相投,相愛篤深。

三國時期丁廙在《蔡伯喈女賦》中記述道:伊大宗之令女,稟神惠之自然;在華年之二八,披鄧林之矅鮮。明六列之尚致,服女史之語言;參過庭之明訓,才朗悟而通雲。大致描述的就是這段婚姻。

奼紫嫣紅開遍,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。良辰美景奈何天,賞心樂事誰家院?

怎奈福禍難料,天妒英才,夫君英年早逝,文姬痛不欲生。雪上加霜的是因膝下無子女,夫家之人認爲其剋死丈夫,爲不祥之人,百般嫌棄。

驕傲如她,果斷歸寧於家。

正如曹植《棄婦篇》所寫:拊心常嘆息,無子當歸寧。

女子歸寧,本是出嫁女子期待已久的最爲歡天喜地的日子。

《詩經·周南·葛覃》曰:薄污我私,薄浣我衣。害浣害否,歸寧父母。女子洗淨衣裳,梳洗打扮,等待見到父母的雀躍之情可見一斑。

《紅樓夢》中元春省親,也是元春封妃後歸寧,閤府上下無人不歡欣雀躍,一時言笑鼎沸不絕,場面盛大壯觀,風光無限。

相形之下,文姬的歸寧,竟是一種無可奈何的選擇,在遵循三綱五常、三從四德的社會裏,又是怎樣的悲涼無助?

屋漏偏逢連夜雨。不久,父親蔡邕亦捲入政治旋渦,命隕一夕。

從此,她如浮萍般伶仃一人,漂浮於東漢末年戰亂紛攘的蒼茫大海。

此後經年,又是怎樣的命運多舛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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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、斷腸胡地淚沾襟,歷盡千辛始歸漢

在灰暗的日子中,不要讓冷酷的命運竊喜;命運既然來凌辱我們,我們就應該用處之泰然的態度予以報復。——莎士比亞

雖然貝多芬曾說過:我要扼住命運的咽喉,絕不讓命運所壓倒。但是我相信,在那個特殊時代洪流的傾軋與衝擊下,一個弱女子想要把控自己的命運亦是難上加難,幾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。

東漢末年,是一個羣雄並起的時代,亦是一個戰亂紛爭的時代。

禍不單行,在經歷喪夫喪父之痛後,蔡文姬又飽受戰亂流亡之苦。

無家可歸,無路可走,無人可依,對於弱不禁風的她而言,又是怎樣的淒涼與絕望?

興平年間(公元194—195年),中原罹亂,匈奴乘機擄掠中原,蔡文姬亡命天涯,被匈奴左賢王所虜,滿腹才華終究抵不過匈奴鋒利的彎刀。

異鄉寒風凜凜,舉目無親。胡笳聲聲斷腸天涯。

在那陌生又悽苦的邊關,蔡文姬忍辱負重,熬過芳華十二載,並孕育了兩個孩子。

大漠漫漫,埋葬了她最美的青春年華。

邊關月明,卻照不亮迴歸故里的路。

關於她與左賢王的關係,史書亦衆說紛紜。

據《後漢書》記載,蔡文姬是“沒於”左賢王,而不是“嫁於”左賢王,因爲一般匈奴王的妻子都被稱爲“閼氏”,但是文姬在北方生活了十二年,並沒有獲得這個稱號,所以她與左賢王並不是夫妻關係。但是我想,左賢王亦不止只有一個正妻,身側亦會有許多妾室及其身份不明的女子。再者,文姬本就是被俘之身,何以談嫁娶呢?

又有人認爲後來曹操花費巨資贖回文姬花,其代價遠遠超過了普通奴隸的價格,由此可以推測她在匈奴的身份地位並不一般。

歷史的硝煙滾滾逝去,孰真孰假已難以辨別,一代才女於亂世中艱難求生,離亂的命運讓人唏噓不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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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曹操慨當以慷金璧贖才女,親點鴛鴦譜

建安十一年(207年),一統北方的曹操念及與自己有“管鮑之交”的蔡邕,偶然得知其唯一的女兒蔡文姬還身在匈奴,便派使臣用金璧將文姬贖回。

不僅重金贖回,曹操還好人做到底,又將她嫁給屯田都尉董祀。

關於曹操爲何重金將文姬贖回,後人亦見仁見智。

一說是出於對摯友的懷念,曹操與蔡邕交情深厚,感慨蔡邕後繼無人,將她贖回以爲蔡氏延續香火。

二是說曹操出於愛才惜才,對文化發展的考量。《後漢書》記載,曹操問蔡文姬:聞夫人家先多墳籍,猶能憶識之不?文姬曰:昔亡父賜書四千許卷,流離塗炭,罔有存者,今所誦憶,裁四百餘篇耳。後來文姬憑記憶默寫出四百篇古文,沒有錯誤和遺漏,贏得了曹操的敬重與讚歎。

三是出於政治目的,蔡邕名望在當時可謂盛極一時。曹操初定北方,贖回文姬可彰顯其愛財納士之心,求賢若渴之情,扭轉他在文人心裏的形象,擴大自己的政治影響力。

無論出於何種原因,對文姬來說,是曹操改變了她後半生的命運。

據說當時的董祀風流倜儻,玉樹臨風,前途無量,是無數名門閨秀的夢中情人。文姬雖然風華絕代,畢竟已經婚嫁兩次,而且年齡稍長。但曹操賜婚,親點鴛鴦譜,董祀亦無可奈何,心生遺憾。

我不敢想象他們最初的婚姻是否琴瑟和諧,或者他只是將她看作丞相的親賜之物,相敬如賓的妻,而非發自內心的愛人。

而她,經歷悲歡離合,歷盡人間苦難,渴望的或許只是一個溫暖平靜的家。

事情的轉機是董祀後來犯了死罪,文姬披頭散髮,赤腳請罪,懇求曹操放他一馬。曹操被文姬的真情感動,赦免了董祀。

從此,董祀感念妻子恩德,嘗試着不如惜取眼前人。他們後來居於風景秀麗的洛水河畔,養育子女,歲月靜好。

歷盡滄桑得安穩,塵沙過盡與君歡。

他與她,臨水照花,吟詩撫琴,詩歌唱和。

他的溫暖,吹散了她心頭多年的陰霾,撫平了刻在歲月裏的憂傷。

她的笑容,亦如長空皓月般美好,從此與君攜手,不訴離殤。

似水流年,這半世飄零終究過去,終得半世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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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建安風骨添秀色,悲憤詩作名千古

誰經歷的苦難多,誰懂得的東西也就多。——荷馬

諺語說,逆境展現才華,順境遮蔽才華。左丘明雙目失明而著《左轉》,司馬遷受宮刑亦成就鉅著《史記》。

我亦深信,她前半生所經受的苦難,亦是她創作的源泉,寫作的靈感來源。

司馬遷曰:詩三百,大抵賢聖發憤之所作爲也。《悲憤詩》亦發憤之所作爲也,而蔡琰堪稱女中“賢聖” 。

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所研究員徐公持先生亦認爲:蔡琰身世充滿苦難,也充滿傳奇色彩;而作爲一位女詩人,她在建安文壇上閃耀着獨特光彩。

於狂風肆虐,黃沙彌漫的歸漢途中,她以泣血真情寫就膾炙人口的千古名篇《胡笳十八拍》:雲山萬重兮歸路遐,疾風千里兮揚塵沙。……十八拍兮曲雖終,響有餘兮思無窮。

於苦難中長嘯低吟,字字滴淚,句句泣血,如訴如泣,動人心魄,令人掩卷長嘆。

唐代詩人李頎聽到胡笳曲,曾作詩感慨:蔡女昔造胡笳聲,一彈一十有八拍;胡人落淚沾邊草,漢使斷腸對歸客。宋代詩人徐鈞亦發出“此生已分老沙塵,誰把黃金贖得身。十八拍笳休憤切,須知薄命是佳人”的哀婉。

她的文學成就,還體現在因感傷亂離,追懷悲憤而寫的《悲憤詩》兩首,深情描繪了自己背井離鄉,骨肉分離的悲慘遭遇。

兒前抱我頸,問母欲何之。人言母當去,豈復有還時。阿母常仁惻,今何更不慈?我尚未成人,奈何不顧思。

骨肉分離之苦,母親舐犢之情躍然紙上,令人聲淚俱下,悲愴不已。

文姬的詩歌敢不同於以往女性作品的囿於抒發兒女情長,傷春悲秋,反映小兒女的愛恨情仇,她的詩作直面慘淡的人生, 通過個人的不幸遭遇體現了整個時代百姓的苦難, 見證了個人與時代所共同遭遇的巨大創傷, 在中國詩歌史特別是女性文學史上具有開創性的意義和價值。

建安詩歌體現了“世積亂離,風衰俗怨”的時代特徵,亦開創了“建安風骨”這一詩歌美學範疇。建安文人開闊博大的胸襟,追求理想的遠大抱負,積極通透的人生態度,直抒胸臆、質樸剛健的抒情風格,形成了建安詩歌特有的氣勢非凡、情懷慷慨的風骨。

而文姬以其飄零的身世,出衆的才情所創作的悲憤詩, 爲慷慨悲涼的建安詩壇增添了一股女性的柔美之情,濃烈的藝術感染力和雋永的文學魅力。

恍惚間覺得,她的才華,她的靈氣,她的聲音,她的呼吸,她的經歷……穿透千年的風霜雨雪,氤氳在歷史的蒼茫霧氣之中,幻化成精美絕倫的霓裳,隨時等待着將人緊緊包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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