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朝“才妓”薛濤:古代首位拿官俸的女詩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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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官妓也可以看作是公關小姐的前身,需要才藝、辭令、見識、智慧的統一。薛濤入行後,馬上表現出了非凡的職業素質。時人說她“詩酒之外,尤見才辯”。就是說,她不僅酒量驚人,還斗酒詩百篇,並且思維活躍,擅長辯論。這樣,薛濤初入青樓,就已名聲在外,註定了此女非等閒之人。

 榮獲過多個“第一”

事實證明,薛濤確實是有才,她榮獲過多個“第一”:是四川第一的女詩人,是唐代第一的女詩人,還是第一個拿過省政府俸祿的女公務員。說薛濤是女公務員,不是想象的,而是因爲她確確實實地在政府工作過,並且時間相當長,她擔當過“校書郎”的職位。

“校書郎”做的主要工作是公文撰寫和典校藏書,是個文職公務員。別看這只是個品級不高的職位,官階僅爲從九品,但因爲做這項工作對文化水平要求較高,故門檻也是相應的高。按規定,只有進士出身的男人才有資格擔當此職,唐代大詩人白居易就做過這個差事。

唐朝“才妓”薛濤:古代首位拿官俸的女詩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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薛濤的行政才能是被一個叫韋皋的男人挖掘出來的。這韋皋可不是一般人,他當時的職位是“劍南西川節度使”。起初,薛濤以歌伎兼清客的身份賦詩侑酒,時常出入韋皋幕府,這樣就有了多次展現才藝的機會,她的文才見解也常使在座的許多人折服。

有一次韋皋宴請一位重要客人,作陪也都是蜀中名流。韋皋召來薛濤,要她即席賦詩給衆人助興。薛濤即席寫下一首《謁巫山廟》:“亂猿啼處訪高唐,一路煙霞草木香。山色未能忘宋玉,水聲猶是哭襄王。朝朝暮暮陽臺下,雨雨雲雲楚國亡。惆悵廟前多少柳,春來空鬥畫眉長。”韋皋看過讚歎不已,傳閱給席間衆賓客,大家也都歎服。

薛濤這首詩寫的是過巫山神女峯時謁巫山廟的情景。自從宋玉的《高唐賦》以後,巫山雲雨已經成了男女歡愛的代言,但在薛濤的筆下,卻有一股惆悵懷古的味道,大有憑山憑水吊望,感喟世事滄桑的味道。尤其最後一句“春來空鬥畫眉長”,更是隱隱指責前人沉溺女色,這樣的立意出自女人之手已是不易,出自一個風塵女子筆下更是殊爲難得。

女“千里馬”遇“伯樂”

隨着對薛濤的瞭解越來越深,韋皋覺得讓薛濤只當個“花瓶”似的角色實在是屈才,逐漸地,就讓她參與原來由幕僚們做的案牘(官方文件)方面的處理工作,其實就相當於現在女祕書的角色。這位實習期的女祕書工作能力強,很得直屬上司韋皋的青睞,韋皋就打算上報總部朝廷,正式下個文件讓薛濤轉正。

這時候,有人出來勸阻說:“軍務倥傯之際,奏請以一妓女爲官,倘若朝廷認爲有失體統,豈不連累帥使清譽?即使僥倖獲准,紅裙入衙,不免有損官府尊嚴,易給不服者留下話柄,望帥使三思!”這個人的意思是說:“大人,您給一個女人請官有點不靠譜,影響大人您的名譽啊。再說了,來衙門辦事的人,進門看見一羣大老爺們中坐着個穿超短裙的姑娘,也有點不成體統。”韋大人想了想,說得也在理,就暫時把這事擱下了。

韋皋雖然打消了替薛濤請官的主意,然而女校書的名頭已經私底下叫開了。薛濤雖然沒有轉入正式編制,但實實在在地擔任起了校書郎的工作,算個編外政府工作人員吧,並且還是級別比較高的工作人員。

雖說沒有編制,那也不容易了,怎麼也是省長辦公室的工作人員。忍不住要感嘆薛濤的命比現在很多女大學生都好,遇上個唯纔是用、不歧視性別的好領導;同時,也讓人不得不懷念那個強盛的大唐時代,它包容大度的胸襟,後世難有比肩者。

唐朝“才妓”薛濤:古代首位拿官俸的女詩人 第2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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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薛濤是否也兼作“生活祕書”

不敢斷定,薛濤在辦公室整理文件時,是否也兼作“生活祕書”。也就是說,明裏寫些公文詩歌之類,暗地裏做些喚雲化雨之事,這個確實很難說。但不可諱言的是,由於韋皋的寵愛,薛濤介入了幕府的一些事務,私下裏免不了也做了些請託受禮之事。

據五代時人何光遠說,來到四川辦事的官員,都要見見薛濤,否則等於沒來四川,並且每次還都有禮物送上,薛濤也不推辭,都收了。這些人見薛濤,大概有兩個動機,一是欽慕薛濤的才名,二是想利用薛濤與韋領導拉關係。

薛濤的這種張揚做派,引起了韋皋的不滿。於是,韋皋借慰問邊地守軍之名,派薛濤去了偏遠的鬆州,實意讓薛濤反思下自己,懂得戒驕戒躁、謙虛謹慎的道理。

當然此事也有另一版本,說薛濤此次被罰,是韋夫人發難(韋夫人是前宰相之女)、檢察部門又頻頻“申斥”的緣故。

 “流水的節度使鐵打的女校書”

唐朝“才妓”薛濤:古代首位拿官俸的女詩人 第3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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聰明的薛濤,當然知道韋皋的用意,於是在去鬆州的途中,寫了十首著名的別離詩——總稱“十離詩”——送給韋皋。詩中精心設計了十種比喻:“不得紅絲毯上眠”,“不得羲之手裏擎”,“不得華軒更一嘶”,“不得籠中再喚人”,“不得樑間更壘巢”,“不得終宵在掌中”,“不得清波更一遊”,“不得君王臂上擎”,“不得垂陰覆玉堂”,“不得華堂上玉臺”,把自己比喻成鳥、燕子、狗等寵物。

這“十離詩”其實就是一封“低頭認罪永不翻案書”。服不服都得寫啊,在這個偏遠地方不接客就沒飯吃,哪有在省領導身邊得勁?薛濤這悲悲切切的“十離詩”,那一句句“不得”、“不得”,都寫得讓人淚下。

俗話說,女人最厲害的武器就是溫柔和眼淚,韋皋認爲檢查深刻,說:“小薛這丫頭是個難得人才,復出吧。”經此挫折,薛濤萬念俱灰,決定從此低調做人。回成都不久後,她就脫去樂籍加入道籍,在成都郊區的浣花溪旁,買了獨門獨院的小別墅,種了滿院枇杷花,時年不過二十歲。

薛濤雖身爲女道士,在成都地面上仍有“校書”之譽。西川的節度使換了十一茬,她陪詩陪酒效力了幾十年。她經歷了韋皋、袁滋、劉闢、高崇文、武元衡、李夷簡、王播、段文昌、杜元穎、郭釗、李德裕諸節度使鎮蜀的時代,和他們都有過不同程度的交往,可謂是“流水的節度使鐵打的女校書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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