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正教十字架 東正教教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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東正教,又叫做東正教會,簡稱東正教,與天主教會及新教並列爲基督教三大教派,被視爲基督教中最爲正統的教派。創世時間是在1世紀30年代,朝聖地聖喬治教堂(伊斯坦布爾)、復活大堂(聖墓教堂)。

2013年5月5日,是東正教復活節。這天凌晨,莫斯科東正教大教堂,大牧首基里爾一世開始復活節早晨的第一場晨禱。

“基督復活了!”基里爾高喊,教堂裏的衆多信徒應聲高呼:“耶穌真的復活了!”

100多年前,還是沙皇統治時期,根據托爾斯泰的小說《復活》裏的描寫,正是在這樣的復活節,主人公涅赫留朵夫良心受到感召,實現了心靈的復活,並決定用餘生來拯救年輕時他傷害過的馬斯洛娃。

百年間,蘇聯成立又瓦解,東正教也經歷了被壓抑到“復活”的命運。如今,這已是俄羅斯東正教大教堂在1999年重修啓用後的第13個復活節。教堂外,警衛森嚴,提示着這裏的莊嚴與神聖。

這也是普京自1999年擔任總統後,第13次來到這裏過復活節。和他一同來的,還有總理梅德韋傑夫和莫斯科市長索比亞寧。

早在大教堂重啓的那年,普京就說:“一個國家必須要有一些基本的、極爲重要的價值觀,即我們的愛國主義,我們的文化,我們的宗教。”

他還曾表示,“如果沒有東正教的信仰與文化,俄羅斯或許無法成爲一個國家。”就在今年2月,普京還簽署了俄羅斯國家杜馬通過的關於“保護宗教情緒”的一個人權法案。

東正教十字架 東正教教堂

  弗拉基米爾·弗拉基米羅維奇·普京

東正教的春天

“當我還很小的時候,媽媽常常帶着我到教堂做禮拜。”24歲的亞歷山大告訴《中國新聞週刊》。“那時候去教堂,我心裏會感受到很平和。”

但他隨即表示,現在他不怎麼去教堂了。“我不是無神論者,但我不喜歡東正教和它正統的教義。可能這聽上去有一點矛盾……”

和很多年輕人一樣,出生於蘇聯末期或者蘇聯解體後的年輕人,對東正教已經不太“感冒”。反而是那些在蘇聯時期受政治壓力不得有宗教信仰的老年人們,在蘇聯解體後,開始虔誠地到教堂做禮拜。比如,亞歷山大的媽媽。

媽媽在亞歷山大出生後,就不再工作了。那是1989年,正是蘇聯經歷戈爾巴喬夫休克式改革,走向解體的最後幾年。

從1994年開始,俄羅斯國家電視臺第一頻道,每週六上午會固定播放東正教欄目《牧師的話》。主持人是莫斯科牧師基里爾,如今他已經是東正教全俄羅斯大牧首。

“基里爾會對時下的教堂新聞,甚至國際新聞,表明自己立場,以此傳播教堂的精神和教義。”這個在亞歷山大5歲時開播的節目,和東正教在俄羅斯其他電視臺、電臺大大小小的幾十個節目一樣,代表着蘇聯解體後,東正教在俄羅斯的復甦。

亞歷山大的父母一輩,以至於他身邊的年長一些的朋友,都是忠實的東正教徒。“我的那些朋友們,對宗教非常虔誠。他們的平均年齡大概35歲。”

俄羅斯通訊社駐華記者阿列克謝告訴《中國新聞週刊》,儘管他自己並不經常收看,但他知道這個固定播放的欄目。他說,俄羅斯還有幾個東正教的廣播頻道,擁有大批聽衆,“人們收聽(看)節目中的教義,試圖找到日常生活中的各種答案。”

卡內基和平基金莫斯科中心主任特列寧,對《中國新聞週刊》分析:“蘇聯解體後,東正教在俄羅斯經歷了長久的復甦。不過,對於大多數俄羅斯人來說,與其說是信仰,不如說是對自我身份的認定和宗教儀式。教堂能夠扮演成這個國家的‘精神夥伴。”

俄羅斯總統普京,就是東正教的信徒。他多次利用外訪機會,拜見海外東正教領袖,促進東正教的統一。他還將俄羅斯東正教大牧首的安保措施提高到了國家級。

特列寧說,從1917年十月革命之後,人們開始偷偷地認定自己是東正教徒。這種信仰在俄羅斯人心中紮根很深,才使得政治壓力解除後,宗教得以迅速復甦。

阿列克謝說,他周圍就有許多朋友堅持到教堂禮拜。“俄羅斯東正教這些年的發展很顯著。大量的俄羅斯人假期到教堂,在日常生活中遵循基督教義。我認爲,這對社會是有益的。”

俄羅斯拉瓦達民意測驗中心2012年的民意調查中顯示,75%的俄羅斯人表示,對東正教在俄羅斯社會中的整體作用表示贊同。

東正教十字架 東正教教堂 第2張

  俄羅斯東正教教堂

年輕一代的宗教觀

33歲的伊萬(化名)剛剛成爲爸爸。在上海留學的他,專程請假回到莫斯科,卻和父母產生了矛盾。

伊萬的父母認爲,小伊萬應該到東正教堂去洗禮。但伊萬和妻子認爲,宗教信仰是自由的,應該由長大後的小伊萬自己決定,是否要接受洗禮,皈依東正教。

依據東正教教規,每個人接受洗禮的年齡並沒有限制。依據俄羅斯新憲法,個人有選擇宗教的自由。不過,很多老人希望孩子從小就信仰宗教,會在孩子嬰兒的時候就代替他們做出決定。

來自海參崴的90後女孩安娜,如今在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讀碩士。她告訴《中國新聞週刊》,她自己是有神論者,但包容多元宗教思想。

安娜說,她來自一個多元宗教家庭。曾祖父是穆斯林,這也是俄羅斯的第二大宗教。爺爺則是天主教徒。她們家還有東正教徒。家裏的成員有的去東正教堂,有的去天主教堂。

“爺爺每年來海參崴看我們,都要專門去一趟天主教堂做禮拜。”安娜的爺爺住在哈巴羅夫斯克附近的一個小城鎮,只有東正教堂。由於天主教並非俄羅斯的主流宗教,只有在海參崴這樣比較大的城市,纔會有天主教堂。

而曾祖父,則天天在家做禱告。“穆斯林做禱告頻繁得多,每天要做5次禮拜,但海參崴並沒有穆斯林清真寺。猶太教徒也沒有專門的禱告場所。”曾祖父來自信仰穆斯林的韃靼族。

安娜說,俄羅斯是多民族國家,像她這樣的大家庭很容易形成,她自己有多民族血統,尊重每一個宗教。

“我沒有做過嚴格的調查,我的朋友中,可能5個人會有一兩個去教堂,另外3個人可能不會去。當然,我相信一定也有年輕的男孩女孩們信仰宗教,定期去教堂,定期祈禱。這畢竟是私人的事,很難講清楚。”作爲媒體記者的亞歷山大認爲,近年來,媒體的披露讓東正教的影響顯得消極。

不過,亞歷山大非常堅定地認爲,絕大多數俄羅斯年輕人對東正教充滿反感。“我這樣說,是基於閱讀網絡新聞、社交網站,以及朋友間的交流。”儘管偶爾還會去教堂,亞歷山大卻說,他在大約7年前,成爲了不可知論者。

而他的信仰宗教的朋友,都比他年長。“他們成長於蘇聯時期,現在都到教堂去做禮拜。我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,可能因爲他們的年齡和特殊經歷;可能因爲他們本來就有信仰,又不上網,難以得知這些年東正教的醜聞;也可能,這些因素都有吧。”

東正教十字架 東正教教堂 第3張

  俄羅斯東正教洗禮儀式

強制實施宗教教育課

俄羅斯現在討論最熱烈的話題,就是國家杜馬今年剛剛通過的一部法律,《宗教情緒保護法》。

“我確定,這部法律出臺的原因是針對‘造反貓咪樂隊的演出。”亞歷山大說。

“造反貓咪”是一支俄羅斯女子朋克樂隊的名字。2012年2月,該樂隊到莫斯科東正教大教堂演唱反對“宗教和政權的親密關係”的歌曲,被認爲“褻瀆神靈”。3名成員遭到逮捕,之後以實施“流氓行爲”的罪名被判處兩年徒刑,在俄羅斯引起了巨大社會爭論。

《俄羅斯新報》認爲,《宗教情緒保護法》會帶來嚴重的後果,“不僅會加強國家的教權主義,還完全禁止公衆對東正教及其他傳統信仰的領導層進行批評。當然,也用不着鎮壓不忠的市民了,這部法律輕而易舉就能給反對者冠以‘冒犯宗教情緒的罪名。因爲,極其模糊的條例,給司法暴政留下了充足的空間。”

近些年,關於東正教牧師開豪車、酒駕、撞人等新聞頻出,讓東正教形象受到影響。

一個滑稽的例子,是關於大牧首基里爾價值3萬美元的瑞士寶璣手錶。醜聞出來之後,俄羅斯東正教的官方網站上發了一張基里爾的照片。照片中,基里爾坐在桌子旁邊,手上並沒有戴手錶,但他們忘了將手錶拿遠一點,光滑的桌面,映射出了這隻手錶的影子。

近年來,宗教精神寫進教科書,也使得批評者難以認同。

蘇聯時期,憲法規定,“在一切講授普通科目的國立、市立和私立學校中,禁止講授宗教教義。”但隨着蘇聯的解體,不僅宗教學校開始招生並開設宗教課程,而且從1992年開始,俄羅斯部分東正教牧師在徵得一小部分小學校長和家長同意後,開始以校級補充課程的形式講授沙皇時期的神學課。

2012年底普京簽署法案,要求俄羅斯全國各級學校將強制實施宗教教育課。該法案將於今年9月1日正式生效。儘管課程會尊重各個宗教,但佔將近3/2人口的東正教信徒,還是讓媒體覺得,這是對東正教的扶持。

安娜覺得,這違背了宗教自由的精神,“人們可以選擇信教或不信教。”

5月5日,在復活節典禮上,普京說,“復活節給予數百萬人喜悅和希望,鼓舞爲善和有良好的志向。提醒大家關注,在俄羅斯歷史上發揮着特殊作用,並滋養着民族文化的傳統精神價值觀。”

但特列寧認爲,“(與蘇聯解體前)不同的是,教堂如今發揮的作用,太積極、太自主了。”

同樣是俄羅斯拉瓦達民意測驗中心2012年的那次民意調查顯示:媒體對東正教的負面印象及批評,38%的俄羅斯人表示,來自於過分參與政治;認爲教堂領導者奢侈的佔16%;認爲教義太保守引發自由主義者不滿的人,佔33%;剩餘33%選擇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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