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中詩豪”李冶:唐代四大女詩人之一,最後卻被亂棒撲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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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古代,女性詩詞作家是一個很有意思的羣體。與男性詩詞作家不同的是,女性詩詞作家的身份更加多元化,她們有些是後宮妃嬪(如蕭觀音),有些是名門閨秀(如李清照),有些人是流落在煙花巷的女子(如嚴蕊、柳如是),有些則是女道士(如魚玄機、李冶)。

這些女性詩詞作家,猶如絢麗夜空中的皎皎明月光,以不同的瑰麗姿態,挺拔於詩林詞海。讓我們把目光投放到唐代。在這個號稱“詩的時代”裏,有一位生活在中唐時期的女性,以其豪爽的性情與清醒的詩文,成爲了當時的一個標杆式人物。

“女中詩豪”李冶:唐代四大女詩人之一,最後卻被亂棒撲殺

她,便是女冠詩人李冶。

一、早慧的天才女詩人

唐玄宗開元年間,正是唐朝空前繁榮的時期。

開元十八年,在浙江吳興一戶李姓人家,誕生了一個女兒,這便是日後與薛濤、魚玄機、劉採春齊名的“唐代四大女詩人”,名喚李冶(字季蘭)。

她自太平盛世中長大,在詩書中浸潤着童心。六歲那年,她便用充滿稚氣的聲音,響亮地吟誦了一首詩:

經時不架卻,心緒亂縱橫。已看雲鬢散,更念木枯榮。

按常理來說,如果一個五六歲的女童能有如此詩才,她的家人應該爲她高興纔對啊。可是,這個女娃的父親卻並不這樣想。

“架卻”諧音“嫁卻”,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,就知道待嫁女子的繚亂心緒,這長大成人之後,那還得了,豈不是會成爲敗壞道德操守的“不良婦人”嗎?

看着眼前這個清秀聰慧的孩子,李冶的父親眼中閃過一絲嫌棄。他理想中的女兒,應該是端莊的賢淑的,可他預感到自己的這個女兒,必定會敗壞家族名譽。

但是,沒有關係,只要防患於未然就好。於是,在李冶十一歲那年,父母把她送到了玉真觀。這是李冶人生中經歷的第一場別離。

李冶父親的本意,是希望女兒在此修身養性,但他萬沒想到,一身女冠打扮的李冶,反而更增添了一絲出塵絕世的別緻韻味。

可即便父母萬般小心,李冶的這一生,終究還是毀了。

二、最好的感情,總是容易無疾而終

在玉真觀的那幾年,李冶的生活可比在家時要豐富許多:吟風弄月、彈琴賦詩。更重要的是,當時一些知名文人,均成爲了李冶的文朋詩友。不論是一代茶聖陸羽,還是超然物外的詩僧皎然,這些文化名流都與李冶有着深厚的交情。其中也有幾位詩人,與李冶情投意合,留下了一段段傳奇。比如朱放,比如閻士和。

在中唐時期的社交界,李冶當是一股清流:她與男性文人來往,從來都是坦誠相待,一掃尋常女子的羞澀之態。她不畏懼流言,也不覺得自己的言行有什麼不妥。坦坦蕩蕩地做人,這是一種境界,很明顯,李冶正是如此。

面對欣賞的人,她大膽表露自己的情感。在這一生的數段情感經歷中,李冶總是佔據主動攻勢的那個。

十六七歲那年,正值青春妙齡的李冶一個人在剡溪裏撐着船槳,划着小船,吹着春天的暖風,欣賞着新生的花木。

這時候,岸邊一個身影映入眼中。最初,李冶並沒有注意,她只是欣賞着兩岸風光,風光無限好。

當那人轉過身來,望着她一笑,說要搭船共遊時,李冶不禁心動神搖。這人名叫朱放。這是他們的初遇。

也許是滿眼春色太醉人,乘船共遊的過程中,他們聊得很投機,一個面如桃李,一個氣質清朗,一個詩心天成,一個出口成章。從最初的文字交流,昇華到靈魂的交融,李冶和朱放在彼此的眼底,看到了一絲愛情在涌動。

從這一天開始,李冶已不是無憂無慮的爛漫少女。她懂得了什麼叫“相思”,也懂得了什麼叫“情愛”。李冶天真地以爲,這種恩愛的時光可以一直持續下去。可後來,一紙調令把朱放調到外地。他並沒有帶她一同前往。他揮着手,紅了眼,更無言。

只是,癡情的李冶以爲朱放還對自己有些愛戀,她便通過書信傾訴着濃烈的思念。漸漸地,李冶覺察到了一絲危險的信號:朱放的來信越來越少。

李冶何其有才、何其豪放的一個女子,可就連她這樣的女子,也會深陷在相思之苦中,不得出離。

“女中詩豪”李冶:唐代四大女詩人之一,最後卻被亂棒撲殺 第2張

她爲朱放寫了一首又一首情詩,這些情詩,沒有一首能挽回情郎的心,倒是讓李冶的名字留在了中國古代詩歌史上。

望水試登山,山高湖又闊。相思無曉夕,相望經年月。鬱郁山木榮,綿綿野花發。別後無限情,相逢一時說。

人們讚歎着這清新自然的詩句和深情款款的表白。可是無人知曉,寫下這詩句的女子,是如何在日復一日的傷情與落寞中,消耗着自己的青春韶華。

三、投入最多的那個人,總是容易被辜負

這段感情生活落幕之後,李冶着實沉寂了一段時間。但是,她馬上又帶着萬丈豪情回到了詩壇,並結識了更多的詩人才子。比如,閻士和(字伯鈞)。

李冶還給他起了個專屬暱稱:“閻二十六”。她用這種方式昭告天下:這段感情裏,兩人都是認真的。

李冶再次開啓了自己的爛漫好時光,只是,美好的時光多短暫,命運對待這位貌美多才的女詩人,尤其刻薄得要命。

與之前一模一樣的劇情,在李冶的人生舞臺上再次上演。

兩人相親相愛、如膠似漆。就在李冶滿心歡喜地以爲,自己終於找到了依靠終生的人,沒想到在某天,閻二十六面露難色地告訴她,自己將要去遠方謀事。在春光爛漫的一天,李冶在蘇州城的閶門外與閻士和揮手告別。

臨別之際,李冶獻詩一首,她不停地剖白自己的心跡,並一再殷切地叮囑着,“歸來重相訪,莫學阮郎迷”。這句詩的意思是:我盼望着你能早日歸來,可不要像像漢明帝時的阮肇那樣,進山採藥,遇到了山中美麗的仙女,於是就一去不歸了。

事實上,即便沒有遇到美麗的仙女,閻士和也不會再回到李冶身邊了。

其實,李冶自己也知道,她出身平常,入不得文人士子的眼。所以,她從來不敢奢求什麼,她是感情生活中付出最多的那個,但是付出最多的,往往容易被辜負。

可即便被辜負,李冶依然如爛漫山花一般恣意地綻放。中唐詩人劉長卿讚譽李冶是“女中詩豪”。在中唐文人看來,李冶的詩歌裏洋溢着豪氣,同時,李冶的爲人也頗爲痛快豪爽。

愛就是愛,思念就是思念,斷了就是斷了。李冶從不隱藏心底的情感。她活得恣意,活得灑脫,活得直接,這種坦然自若不擰巴的活法,在傳統社會裏,可以說是相當可貴的了。

四、她是最豪放的女冠詩人,她的人生卻草草謝幕

作爲一個不拘禮俗的女道士,李冶的晚年生活依然豐富多彩:她與男性文人們一起喝酒、鬥文。有時候她把別人灌醉,有時候她被別人灌醉。總之,她活得很開心,再不被世俗禮法那一套所拘牽。

遠在長安的唐代宗李豫聽聞李冶的詩名後,心生好奇,便詔她入宮。於是,李冶打點行裝,從廣陵出發,直奔長安而去。

此時的李冶,已經年老色衰,但是,由於她豪邁的氣質和出衆的才華,她展現出後宮女性所不具備的另一番美感。

可惜,李冶的晚年生活並不是一直這樣平靜而美好。

公元783年,涇原軍將領朱泚發動兵亂,自立爲帝。唐德宗則嚇得屁滾尿流,帶着皇子、近臣以及後宮妃嬪慌忙出逃。那些來不及奔逃的宮人,自然就被叛軍俘獲了。這其中就有李冶。

一輩子都沒有幹出過什麼大事的朱泚,此時暴發戶本性暴露無遺。他聽說被俘人員中有一位著名女詩人,就動了歪腦筋:既然自己目前已然稱帝,那就讓這位女詩人獻詩一首吧。

迫不得已,李冶作了一首詩。其實,李冶作詩的初衷,只是爲了保全性命。而這首詩雖然保全了李冶的性命,但最後讓她喪命的,也是這首詩。

次年,中唐軍事家李晟帶兵平定了朱泚之亂。唐德宗重回長安後,開始對那些向叛軍獻媚的人表達強烈的不滿。李冶,很不幸的成爲反面典型。

只是,李冶內心尚留有一絲幻想:或許只是被逐出宮,那樣就能保全性命了。

沒想到,唐德宗把李冶的行爲定性爲“投敵獻媚”。他沒有給李冶任何辯白的機會,直接把她丟進了死牢。公元784年,頭髮花白的李冶在大牢裏被亂棍打死。

就這樣,她的自由浪漫,她的蓋世才華,她的標新立異,她的前衛出衆,都隨着性命的隕落而灰飛煙滅了。

但至少,這位中唐時期的女冠詩人,曾經野蠻而蓬勃地活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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