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夔的一首踏莎行有何獨特之處?突出了戀人的相思之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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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夔[kuí],字堯章,號白石道人,南宋時期文學家、詞人、音樂家。感興趣的小夥伴們跟小編一起看看吧。

姜夔的詞受周邦彥影響,重音律,尚工巧,又力圖用筆硬清剛的筆調糾正婉約詞的軟媚無力。內容多爲詠歎身世,追懷舊遊,也有一些詠歎時事之作。

姜夔少年貧窮,但卻爲人清高,屢試不第後,終生未仕,一生湖海飄零,寄人籬下。

姜夔在二十多歲的時候,在合肥結識了一對善於彈琵琶的姐妹。後來可能由於生計問題不得不離開合肥,與二人分手,但仍然對她們一直眷戀不忘。

淳熙十四年(1187年)元旦,姜夔從第二故鄉漢陽東去湖州,途經金陵時,做了一個夢,在夢中又見到了昔日的戀人,醒來後,作出下面一首詞:

姜夔的一首踏莎行有何獨特之處?突出了戀人的相思之苦

《踏莎行·自沔東來丁未元日至金陵江上感夢而作》

自沔東來,丁未元日至金陵,江上感夢而作。

燕燕輕盈,鶯鶯嬌軟,分明又向華胥見。夜長爭得薄情知?春初早被相思染。

別後書辭,別時針線,離魂暗逐郎行遠。淮南皓月冷千山,冥冥歸去無人管。

詞的上片寫深情相見的夢境。日有所思,夜有所夢。姜夔先着力刻畫昔日戀人那輕盈的體態和嬌柔甜美的聲音,如見其人,如聞其聲。然而,原來這情景只是一場夢而已。

接下來“夜長”兩句通過情人的自述,體現相思之情。伊人埋怨薄情郎怎會知道漫漫長夜給她帶去的相思之苦,言下似乎有“換我心,爲你心,始知相憶深”( 五代詞人顧敻《訴鍾情》)的意味,表達了對方的深深思念,委婉又直抒胸臆。

春天是懷人的季節,現在剛值初春,伊人已被強烈的相思所感染。這兩句本來是寫“怨”,明明是作者自己爲相思所累,卻不寫己愁,而寫她怨,足見怨之深,妙筆生花。

下片寫夢醒後,睹物思人,舊情難忘。遙憶別後伊人寄來的書信,別時她贈送的親手縫製的衣衫,詞人就算浪跡天涯,也時時不忘伊人的體貼溫存。

姜夔的一首踏莎行有何獨特之處?突出了戀人的相思之苦 第2張

緊接着承上片夢見之事,借用富於浪漫情調的“倩女離魂”的故事,進一步寫伊人之情。伊人夢繞魂索甚至連靈魂也脫離了軀體,追逐詞人來到遠方。伊人將全部生命投入到愛河的深情,簡直是動人心魄。

詞人夢醒後動情地想像情人魂魄歸去的情景:月光清冷,淮南千山如此蕭條,伊人就這樣一人離去,無人照管,既寫出伊人“離魂”相逐的深情,顯示了姜夔對戀人無限的愛憐與體貼,意境極悽黯,而感情極爲深厚。字裏行間流露出詞人一種深切的負疚之感。

這種寫法,和詞人自己在《詩說》中所說的相符:“句中有餘味,篇中有餘意,善之善也。”

這首詞緊扣感夢之主題,以夢見情人開端,又以情人夢魂歸去結尾。採取抑己揚彼的方法,將自己說成是薄情,意在突出情人的相思之苦,並表示了對未能主動探詢情人的負疚心情。

“多情女子負心漢”,確是舊時愛情悲劇的常見模式,而此處倒顯示了詞人的一往情深,產生了動人力量。

姜夔在詞中不單單寫自己的相思寂寞之苦,而是照應雙方,多從對方着眼,設身處地地着想,可見詞人的至情至性。

此詞最後二句爲傳世警策,近代大學者王國維在《人間詞話》中評價道: “白石之詞,餘所最愛者,亦僅二語,曰‘淮南皓月冷千山,冥冥歸去無人管’。”由此可見姜夔此詞獨特之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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